林妙芸稳住面色,镇定自若地道:“榆琛害怕,我们便一起到牛大哥家里,好歹互相是个照应。”

    葛秀英没有想那么多,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她在林妙芸家磨了半晌也没有借到任何银钱,最后灰溜溜地离开了我。

    不是林妙芸见死不救,是葛秀英太贪得无厌和自以为是,好像林妙芸本就应该如何如何似的,还有她那凌人的态度,都让林妙芸十分厌烦。

    喝完鱼汤,林妙芸在家院里收拾,那些官兵真是蛮横,家里好些篱笆都被砍断了,院儿里剩下的菜也被踩踏得差不多了,侥幸留下的没有几颗。

    林妙芸把烂了的白菜收了收,放在一口大缸里,现在天气凉了,白菜没那么容易坏,这些可以留着回头喂猪用。

    “媳妇,你在干什么呀?我想和你一起。”林妙芸本觉得谢榆琛受了惊,让他在屋里好好休息,没想到他又黏糊糊地跟了出来。

    “我在收拾,家院里被那些人糟蹋成这个样子,得要好几天才能恢复成原样。”

    林妙芸一边道一边把地上破破烂烂多大白菜往大缸里铲。

    谢榆琛从一旁拿来另一把铲子,学着林妙芸的样子和她一起弄。

    他体力好,干得比林妙芸快,大大地加快了林妙芸计划的进程,而且过程中有说有笑,本来单一重复的枯燥工作,变得十分有趣。

    他们一直干到中午,把家院里的杂物都清了出去。林妙芸数了数缺失的篱笆数量,到村子一户人家买了来挨个插上,把缺口堵住了。

    凌乱的小院在两个人的辛勤劳作下,恢复了往日的干净整洁。

    林妙芸去农场转了一圈,找了几棵柏树苗出来围着院子栽了大半圈,光秃秃的院子多了几分绿意和生机。

    “这些树以后会结桃子和苹果吗?”

    栽完树后,谢榆琛满怀期待地问林妙芸。

    “应该……不会吧……”

    柏树怎么可能结果子?林妙芸光顾着照顾院子的美观,忘了自己有这么一个吃货相公了。

    受到谢榆琛的启发,林妙芸去农场弄了一棵桃树和一棵苹果树出来,栽在院子的一角。

    现在是秋天,不知道农场里的树够不够坚强,能不能长好。

    “这两棵树会结桃子和苹果。”林妙芸指着新栽的两棵树道。

    谢榆琛欢欢喜喜地围着那两棵树转圈,嘴上念念有词:“你们快点长大啊,要结出好多好多的大苹果和大桃子啊。”

    “它们结不出来的话,我们可以去镇上买点桃子和苹果。”林妙芸看着谢榆琛那期待的样子,告诉谢榆琛兜底的方法,希望他安心。

    谢榆琛却道:“自己种的桃子和苹果才最好吃,我想亲手摘下来它们,分给媳你妇吃。”

    林妙芸抱着谢榆琛亲了亲他的脸颊:“好,我和你一起它们长大,结出很多很多的果子。”

    下午他们到牛二蛋家,那里空无一人,没有人回来。

    林妙芸进去巡视了一遍,那里还是官兵搜查过的样子,没有人收拾过。

    牛二蛋和李氏能去哪里了呢?

    而且,林妙芸十分想弄清楚谢榆琛的身世,这个秘密应该只有李氏和牛二蛋知道。

    “姨母为什么还不回来,牛二蛋也不回来,他们去哪里了……”谢榆琛看着周围的残败,微微皱着眉头。

    林妙芸拉着谢榆琛的手,安抚他道:“不久之后应该就回来了,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而且他们都舍不得你啊。”

    谢榆琛灵光一现道:“媳妇,我们去做很多好吃的好不好?散发出很多很多的香味,等他们闻到了,就会回来了。”

    林妙芸听着这童言童语,忍不住笑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贪吃呀。

    谢榆琛看林妙芸只笑不回答,晃了晃她的手:“好不好嘛,媳妇。”

    林妙芸点头道:“好,听榆琛你的,我们回去做好吃的。”

    两个人刚要走,就听到了四周有细微的响动。

    林妙芸警觉地和谢榆琛背对着站,好彼此保护对方的背后,“谁?出来。”

    “是我——”一个人小声道。

    听着是个男人的声音,有些像是牛二蛋,却比他的更为沙哑。

    屋内走出了一个衣衫肮脏的人,脸上也是黑糊糊一大片。

    正是牛二蛋。

    “牛大哥!”林妙芸和谢榆琛喜出望外。

    “牛大哥,怎么只有你,姨母呢?”林妙芸迫不及待地问道。

    牛二蛋抹撒了一把脸上的黑灰:“我这儿挖了个地下室,以备不时之需,我们一直躲在那里面,她在地下呢。”

    谢榆琛委屈巴巴地道:“姨母怎么不来找我呢?我和妙芸一直很担心她。”

    牛二蛋的脸色灰暗了许多,声音低了几个调:“你姨母受伤了。”

    “受伤了?”林妙芸讶然,“不是躲到地下室了吗?怎么会受伤?”

    牛二蛋道:“你姨母想看榆琛藏好了没有,拼着往里面闯,被刺了一刀。”

    “这些人,”林妙芸咬牙切齿,“专在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身上耍横。”

    牛二蛋仔细看了一会儿林妙芸的脸色,榆琛媳妇应该能看穿他们的谎言,按说早该哭天抢地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动声色呢?

    他们莫名地躲避官兵,榆琛媳妇难道就不害怕吗?他们可是被官兵追杀的人。

    “妙芸,你……”牛二蛋试探着道,“我们……身边可能不太安全……只是……你要相信我们从未做过坏事。你如果想离开就离开吧。”

    林妙芸沉默了,问题是,牛二蛋能放心林妙芸带着他们的秘密离开吗?

    谢榆琛紧紧地攥住林妙芸的手:“媳妇,你要走?你不能走啊?你不管我了吗?你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

    林妙芸没有立刻答应:“我现在先不回答可以吗?我想考虑考虑。”

    牛二蛋等我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凶光。

    林妙芸镇定自若道:“放心,我不会泄露你们的秘密,昨天是我带着榆琛逃的,而且现在我还是榆琛的妻子,榆琛真的有了严重的罪过,我也得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