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芸没有做饭,直接摊开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日起来照常做活。

    不就是没了个傻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林妙芸有钱有貌,还怕没有男人?

    就算没有她能看得上眼的男人,就她一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她林妙芸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离了谁过不下去?

    林妙芸先把屋子洒扫了一遍,各处擦洗得一尘不染,又把小仓库和小厨房里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她把所有的脏衣服倒腾出来堆在院子里洗。

    洗到谢榆琛的衣服,心中有些怨恨。

    你个没良心的,说走就走,看以后谁还给你洗衣服!

    林妙芸气呼呼地抱起谢榆琛的衣服,隔着篱笆扔到了牛二蛋的院子里:“谢榆琛!你的衣服!”

    就这也不解气,林妙芸坐在小板凳上,气得不停喘粗气。

    家里的水不够用了,林妙芸起身去挑。

    以前谢榆琛在家的时候,两个人去哪儿都一起,一路上有说有笑的。现在,陪伴林妙芸的只有冷风凄凄。

    林妙芸甩了甩头,把心里那份失落甩开。

    打好水,林妙芸挑着沉重的水桶,没走几步,单薄的肩膀就被扁担磨得刺痛。

    以前都是谢榆琛挑着担子,她只需要在旁边领着谢榆琛,和他逗笑。而现在,她只能自己挑着沉重的担子,咬牙挺着,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林妙芸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不就是累点儿疼点儿吗?她林妙芸又不是一般的女人,能扛得住。

    回到家的时候,谢榆琛正在牛二蛋院子里慢吞吞地捡地上的衣服,表情十分难过。

    林妙芸蓦地一阵心疼。

    她干嘛要那么对他啊,他笑起来的时候那么好看,能带得林妙芸也跟着高兴起来。

    而现在,谢榆琛却是惨惨淡淡的样子。

    林妙芸忍着没和谢榆琛说话,加快速度洗完衣服,进厨房做饭去了。

    她做了西红柿炒鸡蛋,青椒炒肉,蒜苔炒肉,糖醋鱼。

    谢榆琛闻见香味,不由得走到篱笆边,眼巴巴地往这儿望。

    林妙芸往屋里端菜的时候,发现谢榆琛正眼巴巴看着她,又是一阵心软。

    她一个人根本就吃不了这么多,下意识做这么多,心底里还是想着谢榆琛的吧。

    林妙芸思来想去,改变方向,端着青椒炒肉向谢榆琛走去:“想吃吗?”

    谢榆琛点了点头。

    林妙芸的手颤了一下,心下终究是过不去,带着气儿道:“不给你吃,谁让你走的,你个没良心的,以后吃的没你的份儿了!”

    她说完转身进屋。

    谢榆琛远远地看着林妙芸的背影,眼中满是渴望与无奈。

    林妙芸看着满桌子的菜,拿起筷子,却没有什么胃口。

    她站起来,悄悄走到窗户边往外看。谢榆琛还眼巴巴地在篱笆那儿站着。

    冤家啊,真是冤家。

    林妙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几个菜都拨到米饭碗里一些,端着出去,拿到谢榆琛面前:“给,吃吧。”

    谢榆琛直直地看着林妙芸,有些不敢接。

    “吃啊,怎么,在别人家住了一天就开始嫌弃我做的饭了?”林妙芸没好气地道。

    谢榆琛连忙接了过去,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以前谢榆琛都会笑着夸林妙芸做的饭好吃,现在不知道是因为吓着了还是怎么,跟个闷嘴葫芦似的,只知道吃,一句话也不说。

    就在这时,牛二蛋干活回来了。

    林妙芸一看见他,心里的气又来了,一把夺过饭碗,不让谢榆琛接着吃了。

    谢榆琛意犹未尽地看着饭碗,懵懵的。

    林妙芸没好气地道:“对你最好的大哥回来了!你用不着吃我这点儿破烂玩意儿了!”

    她说完狠狠地剜了牛二蛋一眼转身回了自己屋。

    谢榆琛嚼了几下,慢慢地把口中的饭咽下。

    他摸了摸肚子,那里还是瘪瘪的。

    牛二蛋过来拽谢榆琛:“榆琛,别在这儿站着,多冷,回屋去,饭马上就好。”

    谢榆琛跟着牛二蛋往屋里走,目光却收不回去,依依不舍地看着林妙芸消失的方向。

    下午,林有富来到林妙芸家中,期期艾艾了半天才说出来:“妙芸啊,能不能借爹一点钱?”

    林妙芸怕林有富大冬天没有钱花,在他走之前给了他四五钱银子。他这才走了几天啊?怎么这么快就没钱了?

    林有富这人生活十分节俭,什么都不舍得买,不用说,那钱肯定都让葛秀英那个贱人给造没了。

    林妙芸没有急着拒绝,先让她爹坐下歇会儿暖和会儿,然后去厨房,把中午剩的饭菜热了热,端上来给林有富吃。

    林有富看着十分馋,但还是忍住了:“留着你吃吧,再给妙宇留点儿,爹不吃,爹不喜欢这鱼啊肉的,嫌腻。”

    林妙芸皱起眉头道:“爹你怎么总这样?我心疼你,体恤你,招待你,你怎么就知道妙宇妙宇的?”

    林有富不说话了,闷闷的木在那里。

    林妙芸把筷子塞到林有富手里:“爹,你先吃,我回头再给妙宇送些去。”

    林有富这才放心,端起饭碗狼吞虎咽起来。

    林妙芸看着十分满足,简直比自己吃进嘴里还高兴。

    吃完饭,林有富又硬着头皮说起了借钱的事。

    林妙芸正色道:“我记得,爹你走的时候,我给了你四五钱银子的,这么快就没有了吗?”

    林有富心中想不明白那么多,只是葛秀英跟他哭闹,他就顺着葛秀英的意做了,他也不知道钱用到哪儿了。

    他只好背出了葛秀英给他准备好的借口:“我的病还没有好全,抓药用得快……”

    “还没有好全?没有好全你就上镇上给人家搬砖赚钱去了?”林妙芸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林有富。

    “爹——”林妙芸长长地喊了林有富一声,“你到底要糊涂到什么时候?你难道要让葛秀英一直任意地压迫剥削你吗?”

    林有富搓了搓手:“不然还有什么办法?万一说急了,你娘不跟你爹过了咋办?妙宇都那么大了……总不能让他现在没了娘……”

    林妙芸喝道:“爹,你就得硬气起来,我就不信葛秀英真能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