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榆琛用力甩开林妙盈放在他身上的爪子,没好气地道:“我媳妇说了,刚出汗不能脱衣服,会感染风寒。”

    林妙盈最讨厌谢榆琛把媳妇长媳妇短的放在嘴边,可偏偏谢榆琛还就爱说这个,几乎句句都带着“媳妇”俩字。

    她有些气馁地坐了下去,在石桌上支着下巴直叹气。

    林妙芸拿着吃的来到县城,远远地就看见徐巧月正在她租的小院儿门前撅着屁股扒门缝。

    她咳嗽了一声。

    徐巧月连忙直起身,僵硬地转身,脸被尴尬的笑容挤得得皱巴巴的:“妙芸来了?我也来看榆琛,真是巧。”

    林妙芸走到徐巧月跟前:“不巧,二婶儿在这儿怕是有一会儿了吧?怎么,是因为啥东西也没带就过来了不好意思吗?没事儿,客气什么,不用不好意思。”

    这几句话像是冰凉的巴掌打在徐巧月脸上,让她顿时就满脸通红。

    林妙芸绕过徐巧月,推开门,笑看着徐巧月:“进来吧,二婶儿,来了就大大方方进来看看。”

    徐巧月暗暗咬了咬牙。

    就忍你这一会儿,等我家妙梁高中,你家那傻子落榜的时候,看我怎么拿话刺儿你。

    林妙芸进去,看见林妙盈也在之后,愣住了。

    尽管林妙盈只是无精打采地坐在石桌边儿,谢榆琛则远远地站在另一边习武。

    她的神经还是敏感地跳动了一下。

    林妙盈在这儿干什么?

    她平时懒得要死,有时候连吃都懒得下床。而现在,黄家丫鬟的应招结果还没出来,她没事儿跑到县城干什么?

    林妙盈看见林妙芸和徐巧月,分别和她们俩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解释道:“我今天到县城买衣服,逛街逛累了,到这儿讨口吃的。”

    她一说衣服,倒是提醒了林妙芸。

    林妙芸上前去,揪住林妙盈的一边衣领:“这不是我的衣服吗?怎么在你这儿?”

    林妙盈的眼珠子不自在地晃动了几下:“上次去你家,衣服刚好湿了,我就借了你一件儿穿。”

    “借?”林妙芸冷笑一声,“你跟我说了吗?你知不知道不问自取则是偷?”

    徐巧月在旁边窃笑,她不喜欢林妙盈,看见林妙盈被林妙芸刮剌,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林妙盈听到“偷”这个字眼,再看看徐巧月那笑话她的样子,不禁涨红了脸:“什么……你……你怎么能把话说这么难听……”

    林妙芸心中有股火,这火不止因为林妙盈自作主张拿了她的衣服,更多的是因为,谢榆琛和林妙盈在她不在场的时候,单独处在这个偏僻幽静的小院落里。

    “嫌我说话难听你就别做这没脸事儿!”林妙芸控制不住地越说越难听,“把我的衣服给我脱下来,立刻,马上!”

    林妙盈被林妙芸陡然提起来的音量吓得一哆嗦,扭扭捏捏站起来,慢吞吞把外衫脱了下来。

    徐巧月希望这事儿越大越好,她好能看热闹。

    她看战火有平息的趋势,立马进去搅和:“妙芸,你怎么能这样呢?好歹你是做姐姐的,怎么在这儿就让妹妹把衣服脱下来,难不成你要让她就这么回去?那不得被人笑话死?”

    林妙芸冷着脸进入室内,拿了件她平时进厨房做粗活儿才会穿的旧衣裳,上面脏兮兮的都是油污和灰尘。

    她把那件衣裳扔给林妙盈:“你穿这个走。”

    林妙盈被脏衣服上掸出来的灰尘呛得直咳嗽,看着十分狼狈。

    因为生着气,林妙芸没有好好做午饭,随便弄了点儿汤水米饭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待林妙盈和徐巧月走了,林妙芸把谢榆琛拽到屋里三堂会审。

    谢榆琛已经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坐在床上缩成了一只放大版的鹌鹑。

    “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林妙芸拿了鸡毛掸子在手里,凶巴巴地道。

    谢榆琛懵懵地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

    林妙芸威势十足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鸡毛掸子,带出阵阵风声。

    “不许瞒着,不然我揍你!我打人从来不带手软的。”

    谢榆琛委屈巴巴看着林妙芸:“为什么要打我啊……我犯什么错误了……媳妇,你怎么这么对我?中午饭也不给好好做……我都没有吃饱……现在还要打我……”

    林妙芸的气势顿时就下去了:“我这不是……”

    谢榆琛根本就不给林妙芸说完的机会,继续委屈兮兮地絮絮叨叨:“这才分开几天……你就这样了……你是不是想给别人做媳妇了?唉……我就知道会这样……你都不等等我,说不定我这次就能考上武秀才,给你争光……”

    “不是……”林妙芸往前挪了一些,软声解释,“没真想打你……就是吓唬吓唬你……真打起来,我哪里能打得过你……”

    谢榆琛的委屈不减:“你知道我舍不得打你,你才这样。”

    “错了错了……”林妙芸抱住谢榆琛,亲了他一下,“我知道错了,不该随随便便就发火。”

    谢榆琛从林妙芸怀里挣脱出来:“那媳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林妙芸的手指快速地绞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不喜欢你和林妙盈单独待在一块儿,总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儿。”

    谢榆琛愣愣地卡巴了几下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可是,她每次她都说她要死了,上次是说她要冻死了,这次她说她要饿死了,我怕她死在小院儿门前。”

    林妙芸叉起腰来道:“人哪儿有那么容易死?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她再来叫门,你不许开,不管她要死还是要活。”

    谢榆琛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事情解决好了,林妙芸就完全沉浸到对谢榆琛思念已久的热情中去了,她坐起来扑倒在谢榆琛身上,甜腻腻地道:“想我了没有?”

    谢榆琛一翻身覆在林妙芸身上:“每天都想,每时每刻都在想,我脑子不好使,不会思考别的,就只会想媳妇你。”

    林妙芸环着谢榆琛的脖子,色色地道:“你都是怎么想我的?想我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