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榆琛回到屋里转述给了林妙芸。

    林妙芸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外面,“婶子你来了,额去给你倒杯水。”

    杨秀梅拦住了林妙芸,哽咽着道:“妙芸,芊芊走了……”

    林妙芸坐到杨秀梅身边,安抚杨秀梅道:“婶子你先别哭,细细说来到底怎么说会是,我好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提起余余芊芊,杨秀梅就禁不住泪如雨下:“说起来,都怨我家那口子,芊芊在黄家瘦那么大委屈,被打得脸上青一片,跑回娘家,他还把芊芊撵出去了,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事别往娘家跑——呜呜呜……我的女儿啊……那么乖巧的女儿……为什么就这么命苦……”

    林妙芸从袖口里掏出娟子递给杨秀梅,让她拭眼泪:“婶子莫哭,后来呢……芊芊怎么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是离家出走了?还是……寻了短见?

    “我要去追芊芊,芊芊爹不许,我做不了主,除了以泪洗面做不了别的。本以为芊芊会回到黄家,继续忍气吞声地过日子,没想到,过了几日,黄家派人到家里来寻,说芊芊出来以后就再没回去……”

    杨秀梅哭得难以自制,豆大多大泪滴滚珠般扑簌簌往下落。

    林妙芸心下有些恨,余金阳这个亲生父亲比她那个非亲的父亲还要不如,以前林有富虽然不能给她强硬的支撑,起码还是心疼她的,余金阳倒好,根本就是把自己的女儿当成攀附别人的工具,根本就不管女儿地死活。

    林妙芸站起来道:“别哭了,咱们快点找人一起去找找,我叫上我们家的亲戚,婶子你也把娘家亲戚还有本家都叫上,四处打听打听,要是实在找不着……那就报官吧。”

    杨秀梅觉得林妙芸虽然年轻,但身上总有一种老成的定力,好像什么事在她面前都十分平淡,她感觉看到林妙芸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找人。”

    林妙芸给谢榆琛热了点菜,叮嘱他要按时去武学堂习武,便匆匆忙忙出门去了林有才家。

    和她二叔说了一下这事。

    她二叔二话没说,叫了他的几个伙计过来帮林妙芸一起去找人。

    林妙芸十分感激地看了林有才一会儿。

    无论什么时候,她二叔总像一座稳固的大山一样给她依靠。

    徐巧月在一旁偷偷翻白眼,心道:为什么有事儿没事儿来我们家麻烦我们?你自己没有亲爹吗?我男人只是你二叔,没有给你办这些杂事的义务。

    林妙芸捕捉到了一旁徐巧月不耐烦的眼神,心想着待会儿找完人,得请这帮伙计好好吃一顿,不然徐巧月肯定又要去说嘴,说他们家又占了她家便宜什么的。

    一大帮人挨家挨户地打听,挨家挨户地找,找了一整天,一直找到夜色四合,也没有一点消息。

    街上,余金阳冲杨秀梅吼:“现在找人是当务之急,你跟我磨叽这么多有什么用?”

    杨秀梅啜泣道:“我心里难过啊,你个没有心肝的,如果不是你,女儿也不会下落不明……”

    余金阳心里也不痛快,他养大这么一个女儿,好不容易她能有点儿用处,却连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真是丧气又没用。

    林妙芸拽着杨秀梅,把她往旁边拖了几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婶子你就先别和余叔说这些了,先找人要紧,心里有不满,就等找到芊芊后,一股脑儿倒出来。”

    杨秀梅擦掉眼下地泪,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怨恨和悲伤,点了点头。

    他们又找了好几天,也还是没找到,其中虽然偶尔能听到一些细碎地消息,但都花里胡哨似真似假,连不起来,没有什么用。

    大家都倦了,也怕余芊芊真的出了事,便报了官,让官府介入查找。

    林妙芸暂时从这件事中退出来了,数着日子等消息。

    黄孟杰那头是一点儿也不着急,该喝花酒喝花酒,该逗耍小姑娘逗耍小姑娘,好像家里从来就没过余芊芊这个人一样。

    当真是无情。

    窝在家里百无聊赖的林妙盈听了这消息倒活泛了起来,找到县城里来,和林妙芸商量去她盖饭馆儿做活儿的事儿。

    林妙芸喝了一口粗茶,淡淡地道:“你不是说做个给人家端饭的没出息吗?改主意了?”

    林妙盈哪儿是为了给人家端饭哪,她瞄准的是黄孟杰。虽说黄孟杰长得不如谢榆琛,可是人家有钱啊。林妙盈想找个长期饭票,做着一嫁出去就能穿金戴银衣食无忧的美梦。

    她得先在县城有个活计,才能有机会接近黄孟杰,要是一直窝在清水村,哪儿能有这机会。

    她自然不能这么跟林妙芸说,不然林妙芸又要跟她讲那些大道理。

    “这不是当时不懂事儿嘛,其实在姐你那儿干挺好的,”林妙盈讨好地笑着,故作亲近地握住了林妙芸的手,“姐我可一直把你当成我亲姐,你就帮帮我吧。”

    林妙芸没把话说死,只道:“扩张不扩张还不一定呢,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林妙盈往前挪了一点:“姐,要不,你就帮我在县城随便找个活计我先干着,等你那边儿有信儿了我再过去。”

    打算倒是挺美,可是凭什么?平时对林妙芸吹胡子瞪眼的,求着人的倒是显得这么亲,以为她是傻子是庸种吗?

    林妙芸不明着拒绝,只打太极:“行,我帮你留意留意,不过最近活儿少人多,不太好找,这事儿急了办不来。”

    林妙盈脑筋不拐弯儿,听见这话就觉得林妙芸是答应帮她了,乐得眉开眼笑:“谢谢姐,我就知道姐捏最好了!”

    林妙芸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们说了一会儿闲话。林妙芸不怎么主动说自己的情况,只附和林妙盈的高谈阔论。

    每当林妙盈有意无意地打听她的家底时,她就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并不透露任何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