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芸把谢榆琛扶到床上,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脸上的伤口,又烧了血多热水,试着喂给他一些。

    她不敢去找大夫,万一谢榆琛是偷偷跑回来的,那找大夫就等于暴露了谢榆琛的行踪。

    她只能先凭自己的感觉照顾谢榆琛,待他醒来,问清楚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谢榆琛一连睡了两天两夜,才幽幽转醒。

    林妙芸握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脸颊边磨蹭,眼泪顺着脸庞留下,落在谢榆琛灰色的衣衫上:“榆琛,你终于醒来了……想吃什么吗?”

    谢榆琛张了张嘴,嗓子疼得厉害,只能勉强发出一点沙哑得不成样子的低微声音:“水……”

    林妙芸连忙去给谢榆琛倒来一大杯热水,扶着他让他一点一点慢慢喝下。

    谢榆琛一不小心被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磕得满脸通红。

    林妙芸轻轻地扶着谢榆琛的背,慢慢帮他把气顺好。

    “想吃什么吗?”林妙芸放下水杯,把谢榆琛放回到床上,把被子掖好。

    谢榆琛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鸡蛋羹……”

    林妙芸听了,立刻去厨房,用之前留下来的生鸡蛋,加上小葱虾米和香油,给谢榆琛蒸了一大碗鸡蛋羹出来。

    她一匙一匙地喂谢榆琛吃下。吃完鸡蛋羹,谢榆琛的体力恢复了不晒。

    林妙芸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了谢榆琛两三日,谢榆琛的体力差不多完全恢复了。

    “榆琛,”林妙芸把干净的衣服放到谢榆琛身边,给他待会儿穿,“你到底是怎么会来的?”

    那么多官兵,层层把手,而谢榆琛只有一个人,就是武艺再高强都打不过。

    谢榆琛回忆了一下道:“他们把我抓过去,不给我吃,不给我喝……那个红衣服的女人每天过来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后来一天晚上……一个全身都穿黑衣服的人进来,把我弄出去,放了另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我的位置上……”

    原来是狸猫换太子。

    可,是谁在暗中帮助谢榆琛呢?

    林妙芸对朝廷的具体势力知道得很少,也就无从推测,她没再问谢榆琛什么,转而上了街,好探探大家的口风。

    外面一片风平浪静,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事,口中聊的都是家长里短和小巷奇闻,没有人提起有关谢榆琛的半个字。

    唯一和此次事件有关的言论就是,朝廷拨下来的人手在几天前全撤走了,玉佩找没找到还是未解之谜……

    林妙芸稍稍放了些心。想必是“狸猫”已经替“太子”死了,那女人觉得自己消了心头大患,近期内应该不会再来这种偏远之地了。

    林妙芸不放心地让谢榆琛又窝在家里几天,确定周围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之后才送他去武学堂复学。

    大顺媳妇站在还没来得及揭下去的告示前若有所思:她怎么觉得这玉佩的模样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去年……

    好像马上就要想起来了,可脑海里像存在一张薄薄的膜,膜的那边就是真是的记忆,她却怎么都突破不了这层薄膜。

    她想了好几日,脑中灵光一现——榆琛媳妇!

    她在榆琛媳妇那里见过这枚玉佩,她说那是李氏留下来的!

    大顺媳妇一想起来这个事实,撒丫子跑到衙门,迫不及待地往里闯。

    守卫拦住她,不屑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一圈,语气生硬地道:“我找县令老爷有事!放我进去吧!”

    守卫铁面无情:“想见县令老爷的人多了,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和县令老爷约定时辰了吗?有人引荐吗?否则不能擅闯。”

    大顺媳妇急得直跺脚,无奈地靠近守卫一些,低声道:“麻烦您帮我通报一声吧,就说我有告示上玉佩的重要线索。”

    守卫想了想,进去报给了县令。

    这个县令颇为胆小怕事,觉得好不容易送走了京城来的动不动就要要人命的大佛,轻易还是不要请来了。所以这玉佩的线索,他是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

    他命人把告示揭了,随便找了个由头就把大顺媳妇打发了,根本没有深入追查。

    大顺媳妇撞了一通钉子,无精打采地回了家。

    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了那块玉佩的每一条文理和细节,越发觉得朝廷要找的玉佩就是林妙芸那一块。

    现在县令不敢插手管也就算了。大顺媳妇不会放弃,说不定什么时候,朝廷的人就会再来这边一次,到时候,她一定要亲口把这个重要线索给朝廷,他们高兴了,说不定能给她男人一个小官做……

    大顺媳妇越想越美,现在看林妙芸的目光都是对摇钱树的喜爱模样。

    林妙芸被大顺媳妇看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十分不自在,她都怀疑大顺媳妇是不是疯了。

    林妙梁的病一直不见好转,眼看着日子一天过,乡试的日子越来越近,徐巧月越来心焦。

    她找大夫,求神拜佛,却一直收效甚微。

    于是,她又打起了周晴晴的主意。她总觉得,是因为周晴晴和林妙梁分开了,所以林妙梁才一蹶不振。只要她能帮林妙梁把周晴晴弄到手,林妙梁就一定能振作起来。

    林妙芸听了徐巧月这些话,都给气得憋不住了,怒道:“二婶儿,你怎么还在想这些,这不是瞎胡闹吗?”

    徐巧月十分坚定地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一直病着。”

    林妙芸感觉徐巧月就是个疯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不择手段,也不管将要做的事有多么荒唐。

    “二婶儿你不能这样,”林妙芸坚持自己的看法,并且搬出了林有才,“如果二叔回到家,发现你做了这些事,他必定会生气。”

    徐巧月有些生气地道:“你这孩子,我过来和你说这事是让你跟我一起想办法,你怎么能想着去告我的状呢?我这都是为了你堂哥好,你堂哥打小儿就疼你,你可不能那么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