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妙芸歇了一会儿,吕巧巧走过来道:“夫人,您不在的时候有人来找您,说是您四叔家的。”

    林妙芸想到之前那个圆润妇人喊的妙平妙安,难道她真的是林妙芸的四婶儿吗?

    那她就是吕青了。

    看着就是个不好相与的,现在来找她是想做什么?

    因着几天没见,牛小妞变得黏乎了些,晚上写字的时候撒娇让林妙芸陪在她旁边。

    林妙芸笑着答应,拿着账本在牛小妞旁边看。

    看了会儿账本,林妙芸发现牛小妞坐姿不对,纠正她道:“小妞,腰要挺直,背不能弯,那样看着才有精气神儿,而且,你现在不坐好,将来长成弯腰驼背的样子,多丑啊?”

    牛小妞想象了一下自己年纪轻轻就弯腰驼背的丑样子,连忙坐直了身体。

    林妙芸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样才对。”

    待牛小妞写完字,林妙芸抱着牛小妞在床上和她聊天:“这几天芸姨不在,小妞在学堂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牛小妞想了一会儿道:“嗯……过得还可以……有意思的事情的话……玉娟娟和邢余惠在教室里打起来了,被夫子叫出去打手板,第二天,玉娟娟的姐姐和邢余惠的娘到学堂来闹,她们俩互相撕扯,学堂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林妙芸能想象到两个女人互相拽头发的场景,又问道:“那夫子什么反应?”

    古代要求尊师重道,把读书看成十分神圣的行为,学堂也跟着成为神圣的地方,两个女人在学堂里撒泼,夫子不得气死吗?肯定得给出点处置吧。

    牛小妞掰了掰手指道:“夫子说教不了玉娟娟和邢余惠了,让她们另请高明。玉娟娟的姐姐和邢余惠的娘一个劲儿求,夫子也不答应。”

    哦?这就有意思了。

    林妙芸又问道:“那邢余惠的爹没有出面吗?”

    “没有,”牛小妞道,“为没看见男子出入我们学堂。”

    邢屈杨不可能不管这件事,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出手。玉娟娟和邢余惠闹矛盾的根儿就在邢屈杨这儿,林妙芸很好奇邢屈杨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有的时候女人多未必是好事,虽然有逍遥快活的时候,可是两个女人闹起来也是麻烦得很。

    林妙芸又问牛小妞道:“这两个人,你比较喜欢谁?如果让你选地话,你会更向着谁?”

    牛小妞想了想道:“都不喜欢,闹得学堂没一刻安宁,两个人都被赶走才好,好让我安心念书。”

    林妙芸看着牛小妞那嫉恶如仇的小大人样儿,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摸着牛小妞的头道:“不喜欢班里的是非就用功读书,早点升到丙班,丙班的读书氛围肯定会比丁班好。”

    牛小妞点了点头道:“嗯,我一定会用功读书。”

    正说着,窗户忽然被撬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跳进来,蹿到林妙芸床上捂住了她的嘴,并用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位置,威胁她和牛小妞道:“都不许叫,不然我宰了你们。”

    冰凉的匕首贴着林妙芸的皮肤,带来森森寒意,她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滴。

    林妙芸比任何人都惜命,她不想死得太早,毕竟她挣得这些钱还没有花完,又有太多钱等着她去挣……

    “阁下,”林妙芸尽量保持镇定,“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林妙芸看得出来,这夜行衣是上好地布料制成的,而且这人的靴子上还缀有官玉,想必并不缺钱,不是为了谋财而来。

    他把匕首挪到林妙芸的脸上,摆弄着匕首沿着林妙芸的脸来回滑动:“你这小脸没怎么变啊,和上次见到你的时间一样嫩。”

    林妙芸微微一笑道:“多谢公子夸奖。”

    在处于弱势的时候她不想激怒歹人。

    那人笑道:“姑娘好眼力。”

    知道我是“公子”。

    林妙芸笑而不语,心下滑过无数个脱困的方法。

    最稳妥的方法是使用空间,可是就怕她用了空间,被牛小妞和歹人看见,空间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除了使用空间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先劝说吧。

    林妙芸柔声道:“公子吃穿不愁,何必铤而走险闯别人庭户呢?以后有了牢狱之灾怎么办?我没有看轻公子的容貌,对公子构不成威胁,公子放开我走吧,我不会喊人,也请公子放我一马。”

    那人笑了一声道:“我为什么相信你?还有,本公子既然敢来,就不怕你报官。”

    他说着就把林妙芸推到,压了上来,林妙芸抬起腿想踢他吓体,却被他用腿给别住动弹不得。

    “你给我老实点儿!”他有些恼怒,按住匕首重新抵在林妙芸的脖子处,“再动我就让你见点儿血。”

    林妙芸的眼泪扑簌簌流下来,她抽泣着道:“请你别这样好吗?我的婆家十分厉害,要是知道了今天的事,肯定会要我的命,我一直过得不顺遂刚刚才开始好点,请你……请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第二招,博取同情。

    他嗤笑了一声道:“你死还是活关我什么事,我只要享受我的,剩下的我可不管。”

    这也不管用。

    可是多少拖延了一点时间,榆琛习武应该快结束了……现在闯进来的话,起码能威胁一下这歹人。

    “你还有什么招数?嗯?”他扬了扬眉毛,像是在逗弄林妙芸一般。

    牛小妞之前就在不动声色地后移,现在飞快地跳下了床,正准备跑走,却被歹人一只手给拎了起来。

    牛小妞的小短腿在空中疯狂地踢蹬:“你放开我——放开我——”

    林妙芸飞扑过去一口咬在他拿着匕首的那只手上。他疼得松了手,林妙芸乘机夺过匕首,一刀刺在了他的腰侧。

    他旋身闪了一下,没有被刺中要害,但也被划出一道刀口。

    林妙芸拿着匕首转了方向再次刺了过去。

    他知道今天不能得逞了,跳上窗户逃走了。

    林妙芸跑到窗边大喊:“抓住他——榆琛抓住他——”

    正咋院子里习武的谢榆琛尾随歹人跑了出去。

    那个歹人轻功很好,但和人交手的时候却不怎么灵敏有力,通俗点来讲就是逃跑功夫到家,打架却不行,而且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应该不是本地的地头蛇组织,所以榆琛追过去应该吃不了亏。

    林妙芸跑到院子里,跑到街上去看,两个人都不见了踪影。

    虽然林妙芸觉得谢榆琛应该吃不了亏,现在仍忍不住开始担忧,她心神不宁地在院子里踱步,偶然间发现,她之前买回来的那匹小马不见了。

    小马去哪儿了?

    那歹人不像缺钱的人,为什么要来到这儿偷走一匹不值钱的小马?

    林妙芸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过了一刻钟,谢榆琛回来了:“没有追到。”

    “没有追到就算了,明天去报官,”林妙芸拿出手帕来给谢榆琛擦汗,“看来我们得把院墙加高了,还得请几个家丁来看家护院。”

    谢榆琛点点头表示赞同,又关切地问道:“他伤到你了吗?”

    林妙芸道:“没有伤到,多亏了小妞……但是……你的小马不见了。”

    谢榆琛走到马棚旁边,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凝肃。

    “怎么了?”林妙芸不解地看着谢榆琛,“你喜欢小马的话我们明天再去市场转一转,肯定还能遇见你喜欢的。”

    谢榆琛想了想道:“好,我们明天去一趟市场,还找之前那个牙子。”

    林妙芸道:“他手下的马我们不是已经都看过了吗?还是再去看看别的牙子手里的马吧,说不定会更好。”

    谢榆琛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紧拳头看向侧面幽深的夜空和被挡住半边的圆月。

    小妞被吓得不轻,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吕巧巧去叫了大夫过来,林妙芸彻夜守在小妞的床前。

    第二天小妞也没法去上学,只能白着一张小脸没有精神气儿地躺在床上。

    林妙芸放心不下小妞,就让店里的伙计领着谢榆琛去市场,她留下来陪小妞。

    小妞躺在床上,虽然仍然害怕,可是也觉得很幸福。病了就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用再强迫自己去看那讨厌到底书本,还能看着芸姨一直守在她床前,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这样想着,小妞觉得自己要是能一直病着就好了。

    林妙芸看小妞睡了就拿着账本在一边看,研究店里的流水情况,看完了就去看空间里的书,把之前的流云手学得更加精深了。

    说到流云手,林妙芸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在灯下细细端详。

    这枚玉佩是她昨天夜里从那个歹人身上摸来的,这玉佩的人模样和谢榆琛姨母留下来的一模一样……

    林妙芸想了片刻,将玉佩放入了空间生活部第一院梳妆台的抽屉里。就先在空间里保管着吧。

    “芸姨……”小妞悠悠转醒,“小妞想吃牛孚乚糕……”

    “好,”林妙芸满是怜爱地抚摸着小妞的额头,“芸姨这就去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