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看了一下,勃然大怒:“这都是些什么!”

    林妙芸哆哆嗦嗦,诚惶诚恐地道:“这些不是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啊……我们家所有的玉佩都在这里了……要不你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兴许掉在路上了……”

    他顺着林妙芸的话头往下想,觉得有道理,扔开林妙芸,从窗口跳下去逃走了。

    林妙芸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玉佩对那个人这么重要的话,最近他都会找戒指,应该没空再来找她了,她可以先把心放下了。

    第二日,林妙芸带着自己画好的朱袖锦堂的新布局草稿,和吕巧巧一起去找画师。

    她想找专业的画师把朱袖锦堂新布局详细地画下来,她这个非专业画手画得太粗略了,工人看着这个根本没法动工。

    林妙芸找雷娟娟打听过,景明县有三个画师的技术不错,第一个是金画师,他自七岁起就到南阳省那种全国数一数二的富庶省份学习绘画,见过大世面,对新兴事物的接触比较多,今年刚回来就受到县里许多人的追捧。

    第二位是邹画师,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本地的建筑风格,百姓需求了解得比较深刻,本县许多大型建筑都是他设计的,实战经验多,让他画会比较稳妥。

    第三位是杨画师,技术最熟练,画的速度最快,而且价格最低廉,也设计过不少县里的建筑。

    雷掌柜的意思是让林妙芸选择杨画师,反正林妙芸自己都已经把布局设计好了,根本就不用让画师再设计,何必多花冤枉钱呢?更何况杨画师还画得更快。

    可据林妙芸所知,杨画师是雷掌柜的远房亲戚,这一番话,多少有些私情在里面。所以,林妙芸决定找别的渠道再打听打听。

    林妙芸正要出门,却碰见了登门的吕青。

    她有些烦躁,这个极品怎么又来了?之前让她赔了三两银子,还以为她能长点记性,以后不敢再惹自己。

    “妙芸,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吕青明知道林妙芸要出去,还硬从林妙芸旁侧自顾自地挤进门内,完全不拘林妙芸根本就没有招呼她进院的“小节”

    林妙芸只好折身回到院中:“要去学堂看一看小妞,四婶儿这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她暗暗祈祷吕青说没事儿,请吃几顿饭没什么的,就怕吕青拿出古代的三纲五常妇容妇德来找茬。

    吕青斜了林妙芸一眼道:“你这妮子,还认不认你这个四婶儿了?既然到你家了,你起码得给沏杯茶吧?上来就问有啥事儿,是巴不得你四婶儿赶快走吗?”

    “没有没有,我是怕四婶儿着急又不好意思说,四婶儿要是不着急,我当然也不着急。”林妙芸说着迎着吕青赖到正房内。

    吕巧巧转身去烧水沏茶,暗想:这个肥婆,怎么又来了?

    吕青走进正堂,沿着墙面转了一圈,把林妙芸家里的装修看了一遍道:“昨天太累了,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家里啥样儿,现在看,你家这装修得不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吗?

    林妙芸环视一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她很喜欢这种风格,她四婶儿是什么眼光。

    “每个人喜欢的风格不同吧,我看着这些觉得还挺顺眼。”林妙芸说得颇为客气。

    “啧啧啧——”吕青用一种看极品的眼神看了林妙芸一眼,仿佛在说:这个人的眼光怎么能粗俗到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步?

    林妙芸真想抄起正圆形的凳子拍在吕青正圆形的大脸上。

    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优越感。要说没眼光,林妙芸看吕青才是没眼光,亮橙色的鞋,浅绿色的裙子,大红色的上衣,头上别着一朵硕大的几乎能遮住半个头顶的明黄色绢花……丑死了。

    自己打扮成那样还来笑话林妙芸,简直不可理喻。

    吕青伸出圆滚滚的,仿佛五根胡萝卜的粗手指在桌子上擦过去,然后抬手捻了捻道:“打扫得也不干净,就算你这屋子没装修好,起码也得干干净净的吧,你说你怎么过日子的?”

    林妙芸也伸手上去摸了一把,明明一点儿灰尘也没有,她把手伸给吕青看:“四婶儿,我怎么什么都没摸下来?不是我的柜子脏,而是您手上本来就有灰吧?”

    吕青看了看左手,又看了看右手,两个手上都是黑乎乎一片,可刚才她模柜子的时候只用了右手……她尴尬地把手缩回袖子里:“怎么会?肯定是你的柜子上有灰。我已经摸了一遍,把上面的灰都蹭干净来了,你摸的时候当然就干净了。”

    林妙芸想说,四婶儿,你虽然胖,但还没到一只手能铺满整个柜子的地步,怎么能随便抹撒一下,上面的灰就都没了。

    绕了一圈,吕青坐到圆桌前,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这丫环也不怎么样,怎么烧水烧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把茶端上来,一点儿也不利索。”

    巧巧明明刚过去好不好?别说丫环了,就是皇宫里的宫女也不能瞬间把冷水催成滚水吧?

    林妙芸安抚吕青道:“四婶儿稍安勿躁,烧水需要时间。”

    吕青的手指焦躁地在圆桌上敲打,发出极其魔性的“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

    林妙芸有些烦躁地道:“四婶儿你是有急事儿吗?你要是有急事儿我们一起到外面茶馆里谈,或者改天再谈。”

    吕青的手指仍不停地敲着,还毫无所觉地对林妙芸道:“没事儿啊,我是出来玩儿的,能有什么急事儿?”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林妙芸盯着吕青的手指,忍受着这洗脑魔音,感觉自己简直都快升仙了。

    终于,吕巧巧将茶沏好了,端了过来放到圆桌上给吕青和林妙芸各倒了一杯。

    吕青吹都没吹就喝了一口,烫得半边舌头都麻了,还不忘品评道:“你这茶叶也不怎么样,味儿不纯,也不香,苦味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