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姜欢意

    田月琴和卢静茉发生了争执,两个人抄到了林妙芸这里来。

    林妙芸有些不满她们的吵嚷,有些不耐烦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慢慢说,为什么大吵大闹?”

    田月琴抢着道:“我教瞿秀妍教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卢静茉竟然跟我说想把瞿秀妍要过去,哪有这样捡现成的好事儿?”

    卢静茉掐着腰喊道:“你回回都跟我炫耀说你那组出了第一,可你也不看看,是因为你那一组本来就有个好苗子,占着好苗子得第一页值得炫耀吗?我要是教瞿秀妍,我们组也能次次出第一!”

    田月琴啐了一口道:“你放屁!瞿秀妍本来就是我们组的,我从头教到尾,这都快最后一轮选拔了,你现在来跟我要人......你还要脸吗?”

    两个人各说各的理一直争吵不休。

    林妙芸知道,瞿秀妍是瞿娇娇的妹妹,自身条件不错加上瞿娇娇的帮扶,得第一是很容易的事儿,两个教练为了争风头,就都想把瞿秀妍拉到自己这一组。

    “好了,都别吵了。”林妙芸大声地喝止她们道,“瞿秀妍原来是哪一组就还待在哪一组,别动位置了。”

    卢静茉有些不满,小声嘟囔道:“可......田姐那边的好苗子太多了......这有些不公平啊......”

    林妙芸斜了卢静茉一眼道:“分四个组的时候,都是按名字平均分配的,每个组都有好的也有坏的,名次公布都是在榜上的,你还喊不公平,你的意见怎么那么多?再说了,就算组里出不了第一那有怎么了,培养的第二第三多了那也能说明你很有水平,你与其在这儿争这些,不如去好好想想怎么提高你那一组的实力。”

    田月琴听见林妙芸驳回了卢静茉的请求,得意洋洋地斜了卢静茉一眼:“自己教得不好,还非得怪到苗子身上,真是有意思。”

    林妙芸沉着脸瞪了田月琴一眼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骄兵必败?也不是第一次在圈儿里面混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适当地隐藏自己的实力,到关键时刻把对手一次性击退,这样的套路你不明白吗?枉我对你们寄予那么高的希望,结果一个一个的都浮躁得不行!”

    田月琴和卢静茉惭愧地低下了头。

    林妙芸最后道:“都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好好想想该怎么教好自己手下的人,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因为抢苗子显摆斗气的事儿吵架,你们就等着被扣银子吧。”

    一提银子的事儿,两个人都更加乖顺了,一个劲儿地点头答应,表示不会再犯了。

    经过这事儿,林妙芸觉得只放一个瞿娇娇在朱袖锦堂不放心,她不是自己买来的人,迟早都要嫁人,况且有她在,瞿秀妍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特别对待......她得再培养一两个人和瞿娇

    娇一同管理朱袖锦堂。

    那个叶芝心瞧着倒不错,可不知道能不能弄到她的卖身契。

    或者让她嫁给谢榆琛手下的谁,古代的婚姻不像现代那么不稳定,一般不到死地,成亲的人都不会分开,如果能让叶芝心嫁给谢榆琛的属下,那就等于抓牢了这个人。

    谢志勤就是个不错的人选,人聪明,能识文断字,长得还比较俊朗,叶芝心说不定会愿意。

    林妙芸把这事和谢榆琛说了说。

    反正他的下属也是要成亲的,何不找个对林妙芸有利的人呢?

    谢榆琛有些犹豫,他这条船上的人,到时候要干什么凶险的事儿还不一定,他并不放心外来的人。

    林妙芸见谢榆琛有自己的考量,也就没再提了,她再想想别的法子也可以。

    姜欢意在院子角默默做着打扫,林妙芸路过看见,觉得姜欢意在这里待了一年多,身上那股清新淡雅的气质并没有消去,像一朵莲花一般濯濯而立。

    她今年十四岁了,在古代就算是大姑娘了。林妙芸本可以让那些教练去教她,让她跟着大流一起参加选拔,可是她不愿,那四个教练,甚至包括瞿娇娇在内都没有资格来教姜欢意,让她们来教,只会在姜欢意原本清新淡雅的气质上染上世俗气。

    林妙芸得单独找个人来教姜欢意。

    为了培养姜欢意,林妙芸专门去京城请了个颇有名气的舞伎教练回来,她四十岁上下,虽然

    脸上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可是林妙芸依然可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人。

    教练名叫石秀,大家都叫她石秀娘。这石秀娘一年要五百两银子的培训费,比那四个加起来都多。林妙芸牵契约的时候十分肉疼,可是也没有办法,没有付出哪儿来的收获。

    林妙芸不知让姜欢意跟着石秀娘学歌舞,还让小慕芸在闲暇和沐休的时候也跟着学。让小慕芸跟着不是为了让她将来成为歌伎舞伎,只是为了让她变得多才多艺,锻炼良好的体态,且变得更有气质。

    成效十分显著,自从小慕芸跟着石秀娘学歌舞乐器之后,变得秀雅了不少,举手投足都多了以前没有的温婉柔和。

    姜欢意从室内侍女变成了一个跟着小姐一起学歌舞的特殊存在。

    她有时候有些惶恐不安,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在她心里,自己也就是个侍女,没什么特别的,不值得夫人这样对待。

    林妙芸看出姜欢意心中的不安,便带着她出去散心,带她去买昂贵的衣物,去极尽奢华的酒楼用餐。

    “欢意,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些地方吗?”林妙芸摇晃着酒杯道。

    姜欢意有些懵懂地摇了摇头。

    林妙芸微笑着道:“你要知道,你值得这些,你的价值远远不止是一个洒扫庭除的婢女,你有眉毛,有气质,有聪颖的头脑,唯一缺少的是自信,你不该被过去的阴影笼罩,忽略你自己。”

    姜欢意怔住,思绪悠悠转转回到了过去。

    那是一段梦一般的日子。那时候,她在比这种地方还要昂贵奢华的地方吃饭居住,成群结队的仆妇恭恭敬敬地围绕在她身边尽心竭力地照顾她,数不尽的衣服,数不尽的首饰,所到之处,她都是最为耀眼的存在......

    只是,一页之间,一切都不一样了,什么都没有了,她从众星捧月的姜家小姐,变成了洗衣服的贱婢,后来来到这里,似乎好了一些,但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曾经的高贵感,已经接受了其实自己已经只是一个婢女的事实。

    可是今日,夫人似乎唤醒了她体内的一些记忆,那些刻在骨子里,被她刻意遗忘的东西似乎在回归。

    “不管你家里曾经是什么样的,后来怎么样了俄,你都不需要管,你只要知道,凭你自己的力量,你依然可以收揽大量的财富,只要你肯努力,你就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生活在最底层,被人像对待蝼蚁一样对待。”林妙芸竭尽所能地鼓动姜欢意的玉望。

    姜欢意定定地看着林妙芸,眼睛里的坚定和期待在集聚。

    “欢意,你知道作为一个舞伎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林妙芸问道。

    姜欢意思考了一会儿,凭借着她的所见多闻所理解的给出了答案:“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智慧。”

    “哦?”林妙芸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此话怎讲,你细细说来。”

    “学习歌舞的智慧,与同伴相处的智慧,与对手相处的智慧,与男子相处的智慧......”姜欢意举出了很多例子,“还有要明白,以色事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有容貌,那容貌可以作为跳板,帮助自己积累最原始的资本,但自己不能沉醉于这种不劳而获的幸福中,要利用资本尽快得到能维持长久利益的方法和途径。”

    林妙芸非常满意地鼓了鼓掌:“好,很好。”

    林妙芸庆幸自己的手里有姜欢意的卖身契,不然她都没有信心能掌控这个这么小就有这么多主见的小姑娘。

    “欢意,你还要明白,独木难支,”林妙芸开始对姜欢意进行忠心洗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你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还得有所依凭是不是?”

    姜欢意很上道,立刻道:“夫人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在我身上花费了许多心血,夫人的恩德,欢意必不敢忘,将来若能有所成,必定全力以赴为夫人助力。”

    林妙芸笑着点了点头,往姜欢意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有她这些话就够了,起码,在这几年,姜欢意是肯定能为她所用的,剩下的她就不指望了,哪怕姜欢意攀上了林妙芸无法匹敌的高官达贵逼林妙芸松手,林妙芸也已经在姜欢意身上捞够了,而且,真到了那时候,两个人之间只要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林妙芸也不用担心姜欢意会反咬她一口。

    谢妍茉站在家门口,望眼欲穿地看着接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