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芸的亲娘

    谢知轩跳下床,梁武锐知道自己要挨揍了,连滚带爬地往一边缩。

    谢知轩追上梁武锐,按着他的脖子在他脑袋上拍了好几下:"你是不是巴不得你爹早点儿给人抓住点把柄?这事儿要是抖露出去了,不是在给你爹抹黑吗?你说你犯得着吗?"

    梁武锐刚说出来就有些后悔了,虽然心里还是痒痒的,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挺愚蠢的,他爹有政敌,现在正斗争得厉害,现在要是被政敌知道他在小县城里为了强抢民女害人性命的话,他家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这些日子林妙芸一直在养伤,年都得在床上过。

    谢榆琛专门给她弄了个床上用的小桌子,陪着她在床上吃年夜饭。

    "你给我弄这个还不如弄个轮椅呢,"林妙芸叼着一根鸡腿道,"天天窝在床上,哪儿都不能去,没意思死了。"

    "你就别动了,这又不是春天,出去就得吹冷风,你要是好好地也就罢了,现在病殃殃的,别腿还没好再染上风寒,你就老实在被窝里待一阵儿吧。"谢榆琛一边给林妙芸乘盛热汤一边道。

    林妙芸嘟着嘴还是不满意:"人家过年都好热闹啊,只有我…"

    谢榆琛想了一会儿道:"你吃完饭我念书给你听,然后陪你聊天行不行?明儿在院子里放烟花给你看,你坐在床上,隔着窗户就能看见。"

    "好。"林妙芸高兴了些,笑得眼睛弯了下去,看着很甜很媚。

    到除夕的时候,林妙芸非要亲自包饺子,谢榆琛不得不把厨房的摊儿匀出一小部分来给林妙芸,让她在床上就着小桌子忙活。

    林妙芸自己包饺子不说,还非要拉着谢榆琛一起:"来嘛,一起来包,不包饺子怎么能算是过年?你包得丑也没事儿,我不嫌弃你。"

    谢榆琛盘腿坐在林妙芸对面,一边拿擀面杖一边道:"谁嫌弃谁还不一定,你别着急安慰别人,还是保存好你的乐观精神把,别一会儿看了自己的饺子气得哭出来。"

    林妙芸不以为然,愉快地一手拿皮儿一手拿小勺挖馅儿,认真地包了起来。

    她包饺子有一个特点就是好看不好吃,在现代的时候就是,别人包出来的饺子馅儿多褶儿少,看着又肥又笨,但是下锅好熟,而她包的褶儿又多又漂亮,却馅儿少不好熟,捞出来之后褶儿里都是硬的。

    所以,谢榆琛对林妙芸饺子相貌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等饺子包好了,也该放烟花了,"谢榆琛看着天色,约莫着道,"待会儿我们可以一边吃饺子一边看烟花。"

    林妙芸笑着道:"好,我还要在第一束烟花在天空绽开的时候和你接吻,那时候我的心和天空是同步的。"

    那大概就是所谓的心花怒放吧,林妙芸被自己给逗笑了。

    "就你花样儿多。"谢榆琛笑着道,并伸手将刚包好的一只饺子摆好。

    林妙芸本以为谢榆琛不会包饺子呢,毕竟他连小孩的衣服都不会穿,哪知道他还包得有模有样的。

    她看着谢榆琛包出来的饺子,不由得感叹道:"英俊的人包出来的饺子都是英俊的。"

    谢榆琛抬手往林妙芸脸颊上抹了一道面粉:"饺子哪儿还有什么英俊不英俊?"

    "有,"林妙芸也用自己沾满面粉的手指在谢榆琛的脸颊上抹了一道,"你自己没有审美可不要怨饺子没有风格。"

    因为接近尾声,两个人都不好好包了,你一下我一下地往对方脸上抹。

    最后还是谢榆琛制止道:"好了好了,别弄了,浪费粮食不好。"

    林妙芸立刻乖乖地住了手。

    就在这时,谢妍初敲门进来了:"老爷,夫人,外面儿来了一位妇人,自称是夫人的母亲。"

    林妙芸愣住了。

    林有富说过自己是他捡来的,但是林妙芸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从来没有想过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毕竟,真正有心的父母不会把她放在小山坡后面任她自生自灭。

    这么多年都没有找过她。

    可今儿是除夕夜,家里一位老人也没有,再说特殊的日子,林妙芸也不忍心将她拒之门外,便对谢妍初道:"把她迎到一楼正房,给些吃的喝的,就说我病了,没法出去招待她。"

    谢妍初领命而去。

    林妙芸本来愉快的心情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股怨恨的愤怒的情绪堵在了胸腔,就连刚才看着还英俊可爱的饺子都变得那么惹人厌烦。

    谢榆琛握住林妙芸的手,深深地看着林妙芸,像是在用眼神鼓励她开心点。

    林妙芸仍然很难受:"既然抛弃了,为什么还要找回来?绝情就该绝情到底,为什么要找回来?找回来有什么用?只是让我更恶心而已。"

    谢榆琛的眼神也暗了下去,他比林妙芸好不到哪儿去,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来安慰她了。

    "生而不养,那还不如不生,生下来就扔了,等着孩子自己饿死,安心地不管孩子在哪里受折磨…我恶心这样的母亲。"林妙芸咬牙切齿的说着,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打湿她干净的面庞。

    谢榆琛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林妙芸,只能抬手一遍又一遍地给她抹去眼泪。

    以前,林妙芸忍受后娘的折磨,十分痛苦和阴郁的时候,总是会想,我的亲娘到底在哪里?她为什么不管我?如果她在的话,我是不是就不用忍受这种折磨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像林妙盈一样,依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嬉笑撒娇?

    这是林妙芸心中永远的痛,她越想眼泪越止不住,感觉早就被她遗忘的伤口又被人掀开来,里面的腐肉随之露了出来,痛得她呼吸都困难。

    "你如果不想面对她,我去叫她离开吧,省得你难过。"谢榆琛看着林妙芸哭泣不止的样子,有些不忍心。

    林妙芸擦了擦鼻子道:"不,别让她走,待会儿我要质问她为什么抛弃我,要问她凭什么作为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