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的梦

    要说夫人这是什么眼光,她觉得姜欢意还没自己好看呢,夫人为什么要提拔姜欢意而不是自己?

    谢妍茉觉得自己有才有貌,就是得不到人赏识,也许,她该考虑考虑如意坊管事妈妈的提议了…

    正想着美事,谢志勤走了过来对对她道:"妍茉,今儿是该你洒扫院子吗?我看东南角儿那儿都是碎纸片,你快去扫扫吧,不然管家知道了又要罚你的钱。"

    谢妍茉觉得她已经打扫过了,怎么还会有碎纸片,烦都要烦死了,便对谢志勤撒娇道:"志勤哥哥,你去帮我扫一下吧,我好累啊,扫不动了。"

    谢志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是也懒得和谢妍茉磨嘴皮子,便没说什么就去扫了。

    谢妍茉看着谢志勤的背影得意地笑,同时对谢志勤有了一些好感。她知道家里"志"字辈的下人都是识字的,比"秦"字辈的下人高一等,而且谢志勤长得有有几分英俊,人还好说话…

    谢妍初拿着抹布走进林妙芸的房里,一边擦拭梳妆台一面对林妙芸道:"夫人,我瞧着,谢妍茉比之前更不老实了。"

    林妙芸翻过一页书,淡淡地道:"她不过就是偷懒,这种小事我现在顾不上跟她计较,有志郢管家在,志郢管家要是管不了,我就换个管家。"

    谢妍茉这妮子实在是能耍心眼儿了额,之前谢妍夏没打扫屋子被罚就是她搞得鬼。她自己找书生买了一本空白的排表,并只将后面的几页填上错误的排序,让谢妍夏看着错误的排序而弄错了日子,墙上的牌子也是提前换过,等到出事了才换回正确的样子…

    要不是林妙芸派谢妍初去调查这事儿,谢妍初从谢妍茉的枕头下面翻出假的排表,这事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了,那样难保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真相大白之后,林妙芸扣了谢妍茉一钱银子,她还哭诉,说同样是犯错,为什么林妙芸只罚谢妍夏两百文钱却罚她一钱银子,说林妙芸偏心偏得那么明显。

    林妙芸说这当然不一样,谢妍夏忘了自己打扫的日子是失误,而她这样祸害别人是有意,怎么能不重罚?

    谢妍茉虽然没再说什么,但还是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林妙芸当时差点儿想加倍地罚她。

    这个妮子实在是太不老实了。

    现在还没抓到她犯特别严重的事,什么时候要是抓到了,林妙芸就把她发卖出去,省得弄得门户不宁。

    "志郢管家只管看着她做家事,却不管她的私情…志郢管家并不晓得夫人您有意撮合志勤和叶姑娘的事儿…"谢妍初试着开口道,"我看最近谢妍茉和志勤走得有些近,我怕…她没得坏了夫人的事儿。"

    林妙芸拈着书页的手不由得攥紧了:"她敢!反了她了!都是家奴,没有我的命令,谁准许

    他们私相授受?"

    "谢妍茉这个人一向猖狂,说不定脑子一昏会做出来什么事儿,她自己,名声坏了不要紧,是她活该,可要是连累了整个谢宅,让人家说咱们宅子里风气不正…"谢妍初有些担心地道。

    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林妙芸想了想道:"让妍夏看着她些,她没胆子做最好,要是有胆子做,那就别怪我狠心。"

    谢妍初领命而去。

    林妙芸看了一会儿书,眼睛有些疲倦,慢慢地合上双眼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很神奇的是,她在梦里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明知道是在做梦,她还是很好奇地想知道自己的梦里会发生什么。

    梦里四处是红墙碧瓦,建筑高大而宏伟,很像《阿房宫赋》里写的: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咣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

    这里应该是皇宫吧?林妙芸猜想。

    皇宫就是不一样啊,就连里面的小宫女一个个的都长得很标致,身上衣服的料子比小县城的

    贵夫人们都好。

    林妙芸在里面闲庭信步,反正是梦,还做了个这么好的免费旅游梦,她可得好好四处看看才行。

    转过一座假山,林妙芸看见前面亭子上有个年轻的公子背对着她站着。

    一路走过来,遇见的女子和太监占绝绝绝大多数,这还是林妙芸第一次看见男子,还是个年轻的男子,林妙芸的心情不由得愉快了些。

    她往前走了几步,,好奇地去看他。

    这背影,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榆琛?"林妙芸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男子没有回头。

    "榆琛??"林妙芸往前走了一步,不甘心地又叫了一声。

    这么颀长挺拔,且比例完美的背影并不多见,林妙芸觉得她并没有认错。

    几乎是一晃眼的瞬间,那男子身边多了一个和他一样穿着贵气的美人。

    林妙芸停在了原地,没再往前走。

    心里有些疼,觉得和煦的阳光都变得刺眼。

    "榆琛,"女子娇滴滴地扯了扯谢榆琛的衣角,"那村妇在叫你呢。"

    谢榆琛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瞥了林妙芸一眼,眼神里满是嫌恶:"理她做什么?"

    女子浅笑盈盈:"你不认识她吗?我看她好像是专程来找你的。"

    谢榆琛冷冷地道:"我谢榆琛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认识这种村妇。父皇不允许,我自己也不允许,她全身上下没有一根头发能配得上我。"

    林妙芸感觉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让她从内到外彻底凉透,明媚的阳光也没能让她好一点。她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爹——爹——"林妙芸身边出现了一个十几岁大的女娃和三个七八岁的男娃,第一个男娃的左眉峰有一颗黑痣,第二个男娃的右眼角下方有一颗黑痣,第三个男娃的眉心有一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