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杏儿微微一笑,放下鞋垫,进卧室给杨踏山铺好了床,打来清水给服侍他洗漱,服侍他上了床,这才到外间睡了。

    此后数日,排出调查的捕快和民壮们陆续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都是经过那些人已经平安地回到了籍贯,并没有失踪。最后,只有比较远的陕北县乡的三四个还没回来。

    成子琴他们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如果剩下这三四个带回来的也是相同的消息,那这条线索也就中断了,杨踏山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难道要发出全国寻人启事?这种寻人可不比全国海捕,海捕那是要上下齐动员,各负其责进行排查搜索,而寻找尸源就不存在了,这种案子也还轮不到全国寻人的地步。

    杨踏山饲养的蝇蛆倒是健康成长,一部分已经化成了蛹了。他每天都要做观察记录等待的就是苍蝇从蛹里破壳而出,看看究竟出什么苍蝇,然后根据这苍蝇生长情况判断出比较准确的死亡时间。

    这些天里,没什么大事,整天要么就闷坐在衙门班房里,要么就挎着腰刀上街巡逻。发生的一些治安案件,各组的巡逻捕快们就能调处解决了,最多由组长出面,根本用不着成子琴和杨踏山这两个捕头出面处理。

    又过了几天,杨踏山饲养的蝇蛆终于羽化成虫,经过观察确定,有两种苍蝇,分别是丝光绿蝇和红头丽蝇,综合考虑发现尸体时蝇蛆的长度和环境温度,推断出了准确的死亡时间为发现尸体前五天左右。

    杨踏山将这消息告诉了成子琴,虽然这个结果目前还没有实际的意义,但一旦发现犯罪嫌疑人,这个时间就起到关键作用。

    几天后,派往长城脚下的环县歪槐村调查的捕快和民壮终于带回了好消息,他们发现该村一个叫吴氏的农妇这次外出逃荒之后就一直没回来,经过这农妇亲属对画像的辨认,确认画像之人就是吴氏!

    经过初步调查,这吴氏的父亲在饥荒中已经饿死,其母和其夫赵顺三人外出逃荒,最后只有其夫回来,声称与其妻和岳母两人逃荒途中,岳母饿死,夫妻两人后来也走散了,他独自逃荒,最后独自回到了村里,一直到现在其妻也未回村。他们已经通知村里的里正,派民壮对赵顺和相关亲戚进行监控,不准随意外出,等候调查。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成子琴性子急,决定立即出发前往调查。

    成子琴本来要把杨踏山这个副总捕头留下看家,但杨踏山的侦破能力给成子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一次发现尸源,也得益于杨踏山对高度腐败的死者的颅像进行的准确复原,这才发现了死者是逃荒灾民这个重要的线索,否则,别说破案,连死者是谁都搞不清楚。因此,如果杨踏山不跟随前往调查,成子琴总觉得心里没底,便决定还是带上杨踏山,衙门捕快事务由第一组组长铁塔罗翼暂时负责。

    成子琴本来要带几个捕快跟随前往,杨踏山说人多行动迟缓,侦破案件与作战一样,兵贵神速,再说两人都身有武功,没必要带那么多人。就两人前往就行了。

    成子琴听了杨踏山的话,脸上微微一红,便点头同意了。

    杨踏山赶紧跑回家,把这事和杏儿说了,这趟公差光路途就要十来天,加上调查,恐怕要大半个月才能回来。杏儿赶紧给杨踏山准备行囊,也就是几件换洗衣服,这公差的差旅费是从捕快班房月钱中支付的,所以倒也不用准备盘缠,只带了几百文贴己钱。

    杨踏山提着法医物证勘察箱,告别杏儿之后,来到衙门。

    这时已是傍晚,两人各骑了一匹衙门的官马,策马出了北城,往北而去。

    两人快马扬鞭跑出三四十里路,太阳已经落下了山,最后一抹余辉也在山顶消失的时候,星星从慢慢黑下来的天空中一颗接着一颗跳了出来,好奇地看着官道上飞驰的两匹骏马。

    路上,成子琴一句话都不说,只顾策马飞奔。杨踏山也不说话,跟在后面当闷头葫芦。

    二更时分,他们策马上了青沙岭,这里山势陡峭,道路狭窄,弯道多,没办法继续狂奔,只能策马缓缓而行。

    此时,月牙儿斜挂天边,照得地上朦朦胧胧的,杨踏山禁不住说道:“成捕头,这么好的月色,咱们只顾赶路,真是有些煞风景啊。”

    成子琴回过头望了他一眼,神情中有些哀怨,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依旧策马前行。

    杨踏山又道:“成捕头,再过些日子,就到八月中秋了,或许咱们两还没赶回庆阳府呢,路上过中秋,会不会想家呢?”

    成子琴又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杨踏山忽然想起,成子琴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在庆阳府,哪还有什么亲人可以思念,还有什么家可以想呢。不由长叹了一声。

    成子琴有些奇怪,回头望他一眼:“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成捕头,你父母双亡,我……我父母也在远方,这中秋之夜,恐怕也是一般的无奈啊。”

    成子琴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打马往前奔去。

    杨踏山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好好的成子琴就生气了呢。急忙策马追赶上去,要与她并马而行,可成子琴好像气挺大,一个劲策马飞奔,这朦胧夜色里,几次差点踩空摔下山去。

    杨踏山很着急,在后面急声叫道:“成捕头!小心点,成捕头……!”

    成子琴猛地勒住了马,恨声道:“你少喊一句成捕头会死吗?哼!”一抖马缰,又飞奔上山。

    杨踏山一愣,随即想起两人在成子琴家里说的话,忙叫道:“嗳!子琴!慢一点,小心摔着!”

    听了这话,黑暗中成子琴的身子微微一震,这才放缓了马蹄。杨踏山追了上来,着急道:“子琴,天这么黑,你打马乱跑,万一马踏空了摔下山去,那可怎么办?”

    “摔死算了!反正也没人疼!”成子琴说完这话,这才发觉有些少女撒娇的意思,不由脸红了。

    杨踏山嘿嘿一笑:“怎么会没人疼呢?我就心疼啊。”

    成子琴的身子又轻轻颤抖了一下,感到脸颊发烫,转过头深深望了一眼杨踏山,轻声道:“你会心疼我?”

    “怎么不心疼?”杨踏山一付忠心耿耿的样子,“你是我们的捕头哦,我们不心疼你谁心疼啊?”

    成子琴气苦,一扭脸,抖缰绳策马飞奔走了。无论杨踏山在后面怎么叫,就是不理,一直冲到山顶,这才勒住缰绳。

    杨踏山策马上来,远远见她清冷的月光里立马岭上的美丽剪影,晚风吹拂,衣带飘舞,说不出的俊美,心里赞了一声,策马来到她身边,不敢说话,静静陪着她。

    成子琴遥望山下,半晌,这才说道:“到前面集镇还有好几个时辰的路途,咱们怕是只能露宿青沙岭了。”

    杨踏山笑道:“好啊,反正现在天热,在这绝顶之上,倒不觉气闷!”环顾四周,一眼看见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说道:“咱们到小树林里歇息吧,可以挡风,免得风寒侵体伤了身子。”

    成子琴点点头,当先策马来到小树林,翻身下马,将马缰捆好,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裹放在地上展开,拿出两个绳索编织的吊床,一张扔给杨踏山,自己拿了一张找了两颗合适的树系上。

    杨踏山嘿嘿一笑:“原来你早已经准备好了吊床,我说你怎么干走夜路呢。”

    成子琴不冷不热说道:“要当捕快就不要怕辛苦。”绑好之后,一翻身上了吊床:“好了,睡吧。”

    杨踏山没睡过吊床,见她睡得安稳,看样子挺舒服的,不觉有些羡慕,学着她的样子将吊床两头在两棵树上绑好,一翻身很潇洒地滚上吊床,没想到没把握好平衡,用力过猛,一骨碌又从另一侧跌了下去,重重摔在草地上。

    成子琴禁不住呵呵娇笑:“你没睡过吊床吗?”

    杨踏山爬了起来,讪讪笑道:“没……”心里不服,自己这武功难道是白练的吗?连个吊床都搞不定,双手抓住吊床一头,飞身扑上去。

    不过睡吊床需要巧劲,可不是有武功就能睡得好的,这一次平衡还是没掌握好,这吊床一翻,把他翻到了吊床下面,他双手抓牢了,两脚勾住吊床,虽然没掉下去,却跟猿猴一般吊在吊床下面,这下子也不知道是他睡床还是床睡他了。

    成子琴简直笑得在吊床上打滚。杨踏山只好松开手落在草地上,爬起身,见成子琴无论在吊床上怎么折腾都没事,有些惭愧,说道“这吊床怎么只听你的话,就不听我的呢?要不我和你睡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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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很抱歉,今天忙了一天,所以现在才更新。等会还有一章。

    马上要过年了,这段时间特别忙。下午还去参加政法委组织的公检法司系统给南方灾区的集中捐款去了,还有中央电视台采访,或许能在其中找到木头白马过隙的一晃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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