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兄弟俩的剑拔弩张,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挣扎着起身到了他们二人面前。

    看到爷爷如此木楚楚以为老人家是给二叔求情的,她的脸色瞬间冷凝下来:“爷爷,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还希望我爸爸能放二叔一马吗?”

    见女儿对老爷子态度不好,木永和的脸微微一沉:“楚楚,不许用这种态度同你爷爷说话。”

    木楚楚自然是不服气的,她还要说什么肩膀上突然一沉,楚楚忙回眸刚好对上了哥哥天佑那双稍显复杂的眼眸。

    “楚楚,不要说话。”木天佑的手缓缓从楚楚的香肩上挪开,然后朝父亲那边看了过去。

    斥责了女儿一句后,木永和的目光就再次落在了满脸铁青的木永兴处,与此同时他那略显干裂的嘴唇也在一开一合的蠕动着。

    木永和:“老二,如果我真的要追究的包庇罪,这牢饭你是吃定了。好歹我们兄弟一场,只要你肯揭发齐秀敏唆使保姆做下的恶,而且跟齐秀敏离婚,彻底撇清你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去外地生活,当年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木老一听大儿子肯给二儿子一个机会,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瞬间有了些许喜色。

    木老拉着木永兴的手厉声道:“老二,还不跪下来向你大哥大嫂认错,求他们的宽恕。”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我肯指控齐秀敏的所作所为,肯彻底撇清关系,你们就真的会放我一马吗?”明显木永兴不大相信他会这么轻易的被放过。

    就算老爷子给求情也未必好使,明明刚刚他们兄弟俩还剑拔弩张,木永和那脸冷的要结出冰茬子来。

    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态度有所放缓,肯网开一面,直觉告诉木永兴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谋算。ъitv

    木永兴自认为自己还是了解这位比他大几岁的嫡亲兄长的,从小他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明明是个狠人却能给所有接触过他的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仿佛他真的是淡泊名利,不贪不图的谦谦君子。

    木永兴最不喜欢看到大哥这一副虚伪的面孔,他从小到大都不掩藏自己的所求和野心。

    面对木永兴的疑问木永和面色严峻的回答:“当着爸的面,我自然不会诓你。老二,归根到底咱们还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天佑如今已经回到我身边了。当年你并未之间参与其中,你之所以会包庇齐秀敏也是因为对方肚子里有了孩子,加上你怨恨我和婉容所致。终究因为你的包庇害咱妈早早去了,想来这些年你想起这件事来肯定不好受,百年之后你去那边给咱妈磕头赔罪吧。”

    这些话木永和说的那叫一个恳切,任谁听了都要动容,都要赞木永和宽容大度。

    不知怎的木永兴听着这些话时却如芒在背。

    木永兴甚至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老爷子再次开口:“老二,咱们木家已经帮外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了,该到此为止了。虽然丹丹还没有嫁出去,我不希望她的名字再出现在咱们木家的户口本和族谱上。”

    提起女儿丹丹来木永兴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没有什么比木丹丹不是自己的女儿对木永兴打击更大的。

    木永和只给了木永兴一天的时间,如果一天内他不去警方指控齐秀敏唆使保姆谋害四月的孩子以及楚楚姐妹的身体,那他就要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

    木永兴这么亦步亦趋的离开了父亲的病房,他的脸早已经阴的能滴出水来。

    林四月留在病房守着老爷子,楚楚和天佑随着他们的父母到了病房外面。

    “你为什么要放过永兴?”叶婉容失望的质问着脸色仍旧不好的丈夫:“你难道忘了妈是怎么走的,过去那二十多年咱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刹那间泪水已经打湿了婉容那略显苍白的面庞。

    楚楚也很不明白:“爸,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过二叔呢?”

    唯有天佑始终平静如常。

    等妻子和女儿的情绪都平静了后,木永和这才徐徐开口:“眼下对永兴的饶恕是为了往后长久的折磨。”

    木永和当着儿子和女儿的面用力握了一下婉容那凉意如斯的手,然后继续往下说:“只要老二指控了齐秀敏,他在丹丹和明锐那就成了罪人。我会设法把他调到外地工作,到时候他跟齐秀敏离了婚,他肯定会耐不住寂寞,自然会重新组建家庭,再娶再生的。丹丹和明锐怎么可能允许他们的父亲不管他们的母亲,然后再有儿女呢?丹丹的身世已然是卡在老二喉头的一根刺,就算最终证明丹丹是他的骨血他们父女的裂痕再也没法修复了。他害我们跟儿子失散二十多年,受尽了折磨,往后他就该忍受子女的折磨。”biqμgètν

    就在父亲的话音彻底落地后,一直沉默不言的天佑才缓缓开口:“咱们对二叔也穷追猛打,远不如网开一面得到的更多,包庇罪看似乎是大罪,其实不过尔尔,若二叔利用他的那点儿人脉运作一下的话,也不太会伤到他。”

    木永和接着说:“这些年他留在省城也积累了一些人脉,关键时候是能派上些用场的。咱们对老二网开一面,任谁看了都是咱们宽容大度,往后老二那一房闹个天翻地覆的也没有人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来。”

    父子俩就木永兴的处置上早已经达成共识了,所以刚刚木永和表示要对木永兴网开一面的时候天佑才没有阻挠。

    这样筹谋眼下看着是大房委屈,窝囊的,往长远计可就不好说了。

    等儿子和女儿走开了以后,婉容才红着眼圈看向面色冷峻的丈夫:“当年如果我不选择嫁给你,也许你和永兴就不会闹到这步田地,咱们各自也不用承受跟儿子离散的痛苦了,天佑更不会在外面遭那么多罪了。”

    “婉容,娶你我从未后悔过。”木永和用力握紧妻子的手认真的说:“我和永兴之间落的今天这步田地怨不得任何人,这或许就是我们兄弟的情分本就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