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妙寺中,栽种了许多绿树。

    如今蔚然成荫,哪怕只是从底下经过,也会油然觉得心旷神怡。

    时荔手握着平安符,一边在树荫下走,一边回想着僧人解开的签文。

    虽然她不太明白签文的意思,但“怜取眼前人”这一句还是很通俗好懂的。

    这也和时荔现下的心境差不多。

    既然有了喜欢的人,就要好好珍惜现下,不给自己留遗憾。

    走出树荫,时荔抬起头,就看见月影在前方不远处等着自己。

    于是轻快地走上去,把替她求的平安符递了过去。

    “谢谢公主。”月影笑着接过,妥帖地收好,然后压低声音说,“回头如若陛下问起公主求了几枚平安符,公主就说只给他求了一枚,不要提别人。”

    时荔:……

    【哈哈哈!月影姐姐现场教学如何欺君~】

    【这场直播看得太值了,全是香香的cp呀!】

    【爱了爱了~】

    欺君虽然是大罪,但是做妹妹的哄兄长高兴,怎么能算欺君呢?

    明明是手足情深。

    时荔只纠结了一小会儿,便愉快地点头,“好!”

    此行目的达到,时荔也不在寺中多做流连。

    她在亲兵的护送下,按着来路离寺下山。

    上山下山的路不止一条,走到半路时,时荔却意外地遇见了赵相国和他的夫人。

    两人看见她,一起走过来。

    “长公主殿下。”

    时荔有些好奇地看着相国夫人。

    之前几次宫宴灯会,相国夫人都没有出席,听说身子弱一直在休养,今日还是第一次见面。

    相国夫人看着像四十余岁的人,相貌虽然普通,举止却十分大方优雅,就是气色不太好,脸色很苍白,整个人透着一股病弱之气。

    时荔收回目光,对二人点头微笑,“相国和夫人请起,二位真是伉俪情深。”

    “多谢殿下夸赞。”赵相国倒是很爱重他的夫人,一直拉着她的手。

    相国夫人似乎身体不适,脸上的笑容露出几分勉强。

    时荔不想耽误人家夫妻,微微点头,“本宫先下山了,相国和夫人自便吧。”

    本以为这只是一个不关紧要的小插曲。

    但是不知为何,时荔一直到坐上马车,还在回想刚才见过的相国夫人。

    她那张苍白的脸色,一直徘徊在脑海里迟迟不去。

    时荔也不知道到底因为直觉,还是同情怜悯。

    “回头请太医院的太医去相国府看看吧。”

    最后,时荔还是做了决定。

    万一相国夫人真的哪里不好,她就当结一个善缘。

    “公主放心,一会儿我便派人去太医院说一声。”月影回答。

    时荔这才放心,随后脚步轻快地拿着平安符去找萧瑾献宝。

    就像她和月影预想的一样,萧瑾拿到平安符果然很高兴,随后也果然问了她一共求了几张符。

    时荔早有准备,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自然只给皇兄求了一张。”

    萧瑾为帝多年,怎么可能猜不透她的小心思。

    但是听见她这么说,还是心情愉悦,眯着眼睛开心地点头,“如此,真的辛苦安安了。”

    时荔看着他愉悦的脸色,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心虚。

    暗自决定:其他的平安符,还是过几日再送出去吧,不要太打击兄长。

    趁着平安符没送出去的几天,时荔还跟着宫里针线做得最好的宫女,学着绣了一个荷包,预备把送给邵权的平安符装进荷包里,一起送给他。

    她在荷包上绣了一缕浅色的梅花,觉得只有这一种花才堪配邵权。

    这些小动作和小心思,萧瑾其实都知道。

    “哼,真以为孤不知道?孤就只有平安符,没有荷包。”

    但是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偶尔找到机会在月影面前说酸话。

    然后,就有了意外惊喜。

    听他说完,月影笑吟吟地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荷包,里面还装了一枚平安符,“我送给陛下可好?”

    当然,荷包里装的不是时荔送给她的平安符。而是她趁时荔求签时,亲自求来的。

    萧瑾当即瞪圆了眼睛,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月影,“嗯……如果送给孤……也不是不行。”

    欲拒还迎的样子,简直和想看红纸的时荔一模一样。

    月影想笑就笑了,伸手把荷包稳稳放在萧瑾张开的手心里。

    接触到荷包光滑的布料,萧瑾心里的酸意荡然无存。

    有了这个荷包,他就继续勉强装作不知道安安的小动作吧。

    嗯,看他这个做兄长的多善解人意!

    两人间的气氛刚变得有些暧昧,外面就传来山夷的声音,“陛下,我有要事求见。”

    萧瑾顿时一个激灵,把做了亏心事的反应表现得淋漓尽致,然后在銮座上正襟危坐看着门口,“进来。”

    挺拔冷峻的少年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姐姐月影也在,朝她点了点头。

    随后,山夷单膝跪在萧瑾面前,语气凝重,“陛下,捉住的水匪中,有一人招供了,他知道当年南安公主被偷走的真相。”

    一句话,让萧瑾和月影一起朝他看来。

    如果当年安安没有丢失,先贵妃也不会去得那么早。

    所以这些年,萧瑾除了寻找时荔,还一直在寻找当年的真相。

    “是不是祁家?”萧瑾脸色沉郁,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可怕气息。

    谁知道,山夷竟然缓缓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不是……”

    与此同时,奉命去相国府给夫人看病的太医回到皇宫,诚惶诚恐地跪在了时荔面前。

    “殿下……相国夫人身中剧毒,时日不多了。”太医一边说着话,一边瑟瑟发抖。

    他也没想到,以为自己只是去请一次平安脉,却被卷进了一桩骇人听闻的辛秘中。

    “中毒?”时荔诧异地皱眉。

    随后,就看见太医颤颤巍巍从袖中掏出一块白绢,抖开之后,上面写满殷红的字迹。

    竟然是一封鲜血写成的血书。

    时荔胆子不小,直接走过去从太医手中接过血书。

    血腥味刺鼻。

    时荔不管不顾,一目十行,看完血书内容,直接惊讶得睁大了眼睛。(http://.suya.cc/71/713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