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来不及多想。

    阮软被推下阶梯的时候,惯性带动她不停往山下冲,稍停一下都可能脚拌脚直接滚下去。

    身后紧接着是一记沉闷的撞击声。

    震耳欲聋。

    伴随着野猪的咆哮,连带头顶层叠的树叶都疯狂簌动着。

    不知道到底是野猪撞到了树,还是人的躯干。

    可如果是江屿川,那么猛烈的撞击,不死也得残吧。

    脑海中闪过可能出现的惨烈场面,阮软鼻息间竟也嗅到了血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很想停下来,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打转,虽然被猪拱到断气听起来有几分滑稽,但绝对算不上痛苦。

    她跟江屿川对抗了十几年都没能伤他分毫,到头来便宜了一头红眼猪?

    这不仅是对江屿川的仁慈,更是对她的侮辱。

    她的杀伤力怎么就还不如一头猪了?

    阮软竟然产生了转身上山的冲动,而且她肢体做出的动作远比大脑运转的速度快。

    只是在她停住脚步欲转身那一瞬,被猛然拽进一个硬朗的怀抱里,与此同时,身侧一阵“轰隆”的风刮过。

    不知道又是什么巨物发出的撞击声,整个台阶都跟着震三震。“你发什么呆!”

    江屿川凛冽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阮软抬眸,撞进男人黝黑的瞳孔里,那深沉的眸底乍起一片腥红将她着实吓了一跳。

    这老男人还没死啊。

    只见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扣着她双肩原地转了一圈,上下仔细打量,确定人没受伤,江屿川紧蹙的眉头才有所松懈,眸子里聚集的戾气一秒散开。

    他缓和语气,“吓着了?”

    这一切都发生太快了,阮软脑子都是懵的,她左右看了一眼,“猪呢?”

    “滚下去了。”

    阮软:“……”

    江屿川将人扣进怀里,下巴搭在她肩上。

    “那我们快走吧,万一它又跑上来怎么办?”

    “别动,它跑不上来了,让我靠会。”江屿川的胸脯仍然剧烈起伏着,声音里尽是疲惫的喘息。

    他身体越来越重,阮软都快支撑不住他的重心了,“江屿川,你站直啊。”

    她伸手想去戳他的腰,可却意外摸到一片湿润,她抬手一看竟是血!

    阮软惊了一跳,“江屿川,你…你真被猪拱到了?”bigétν

    男人一声哑笑,“是啊,被猪拱了,你开心一点了吗?”

    阮软咬着唇,“有什么好开心的,你又没天天被拱。”

    江屿川埋在她颈肩,呼吸急促而虚弱,他浅笑,“你对我,也挺残忍。”

    话落,他整个重心都压在阮软身上,阮软及时拖住他,没被野猪弄死倒是快被他压死了!

    “江屿川,你最好自己走,我没这么好心带你下山,你听见没有!”

    阮软被江屿川压得节节后退,她努力撑住他,“王八蛋,你带的保镖都死哪去了!”

    “阮小姐!”

    终于有人回应了。

    几名保镖从山下飞速跑上来,他们接过江屿川的时候阮软才完全看清男人发白的唇色,整张脸都渗透着虚汗。

    他后背的白色衬衫被划了个口子,从右肩到腰尾,血渍呼啦,一片猩红。

    不仅仅是她手上沾染了血,她回头看了眼上山的台阶,几乎每一截阶梯都有血印子。bigétν

    仿佛一个人的血都流干了。

    阮软心口莫名地揪紧,下山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江屿川被紧急送去了医院,她没跟着,而是独自返回民宿清洗掉身上沾染的血迹,然后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写小说。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夜里八点,阮软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http://.suya.cc/71/716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