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想请元妮修画的老头,他登记好了房间,就急急忙忙跑过来了,没想到撞见了这一幕。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老头冲着元妮友好一笑,然后继续发言,

    “我叫刘吉祥,昨天从香江过海关,刚好看见一只粉红色小箱子,希望我说的话对你们有帮助。”

    一屋子人都看向老头,这证人来的也太巧了,而且他说的话,刚好能推翻李凤霞的证词。

    李凤霞张口结舌,如临大敌,“大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不会是故意来害我的吧?”

    老头笑了笑,“不存在的,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没见过我,可是我记得你。”

    于是老头被请进了房间。

    屋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丁组长和卢老之外,还有三个陌生的黑脸男人,这都是调查组成员。

    范老师被缉拿,可不仅仅是她个人的事儿,牵扯到集体荣誉,所以调查组是坐飞机,星夜兼程赶过来的。

    刘吉祥口才很好,他先拿出证件来证明自己的身份,然后说起自己昨天看到的经过。

    巧之又巧,李凤霞跟在范老师身后,刘吉祥就跟在李凤霞身后。

    “我就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只是她们都没有注意到我,我不仅看到了粉红色小箱子,我还看到了给箱子的那个人。

    你们遇到的麻烦,我都看在眼里,但我急着通关,所以就没管后面发生的事。”

    “您愿意作为人证,澄清范老师的嫌疑吗?可能会耽误您一点时间,如果因此造成误工误时,我们会给您补偿。”调查组长问道。

    老头指了指元妮,然后问道,“你们是一起的吗?”

    “是的,小元同学和范老师是一个会议组的。”

    “那我愿意作证。”

    现场众人皆大欢喜,除了李凤霞。

    丁组长拿着李凤霞写的保证书,怼到鼻子上问她,

    “老刘同志跟你们后边,都说看见了,就你没看见?还说你不是故意报复?年纪轻轻,你怎么如此心胸狭小?

    你以为害的是范老师一个人吗?你害的是我们大集体。”

    李凤霞本以为,不会有人揭穿自己,所以才敢白纸黑字写下保证书。

    万万没想到,刚在保证书上签字画押,就天降证人,这真是天要亡她。

    “我真没注意到,我心情不好,而且还发着烧,可能是病的眼花了,我不是故意做伪证的。”李凤霞低着头,满头都是汗。

    大家都厌恶没有大局观的人。

    要知道,范老师可不是在国内出的事,她是被香江海关带走的。

    在这种情况下,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把个人恩怨先放在一旁,以集体利益为重。

    但是李凤霞没有,她把这当成一个报复范老师的机会。

    “行了,先把她关起来,让她写检查,咱们去香江,把范老师救出来再说。”调查组组长定了调子,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先救人再算账。

    作为重要证人,刘吉祥要跟着去香江,临行之前,他把古画交给了元妮,“小元同志,我和你们的人在一起,这幅画就拜托你了。”

    如果不是冲着元妮,刘吉祥才不愿意当什么证人。

    “你放心吧,我会尽全力修复。”

    临行之前,调查组专门留下一个人看管李凤霞,说是监督她写检查,其实是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免得这人想不开,又整出什么事儿来。

    会议组多灾多难,再也禁不住出一点岔子了。

    李凤霞哭着看向元妮,“妮儿,帮帮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卢老叹口气,“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难道说卢老和元妮就不讨厌范老师吗?

    当然也是讨厌的,就拿卢老来说吧,老人家那么大岁数了,辛辛苦苦跑趟香江,拿点辛苦费,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偏偏就范老师红眼病,弄得卢老鸡飞蛋打,这让人如何不讨厌她?

    但大家不会像李凤霞一样搞污蔑,所以她落得如今下场,完全是自找的。

    听见卢老这么说,李凤霞哭得更凶了,“我也不想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师傅,妮儿,你们帮帮我……”

    监督李凤霞的人不乐意了,“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什么呢?赶紧坐下,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把犯错误的经过详细写下来,一个字都不写错。”

    元妮搀着卢老离开,“师傅,有人找我修画,您先过一下目呗?”

    “行,我呀,还是适合干这些技术活,成天捣是非脑仁子疼。”

    回到房间里,元妮把刘吉祥给的画展开,请卢老过目。

    “哎呦,这不是桃枝松鼠图吗?瞧瞧这颜色多鲜亮,可惜呀,是什么人暴殄天物?给这么好的画弄上了墨点子?”卢老一看画,立刻来了精神。

    “是个熊孩子,您看,这画该怎么修复才好?”

    “说说你的想法。”

    元妮把自己的办法说了。

    “在清洗的药水里加上一味白矾,这画的颜色太鲜亮了,要想维持原貌,就得加白矾。”

    元妮恍然,“师傅,多亏先问了你,要不然,好好的画就得洗的不好看了。”

    “这是我新琢磨出来的,你按照这个法子洗,等洗好了,让我瞧一眼。”

    “嗯。”

    一直忙到十点多钟,画面才彻底清洗干净,元妮把画晾起来,然后请了卢老过来。

    卢老还没来得及研究画作呢,就听到走廊里传来的吵嚷的声音,老人家皱眉,“是范老师回来啦?”

    “可能是,我听着是她的声音。”

    “咱们去看一下吧。”

    老人家心慈,想着到底是同事一场,范老师遭难,总得跟她打声招呼。

    元妮只得锁了门,跟卢老回屋。

    果然,范老师回来了。

    范老师人是回来了,不过瞅着不大正常,她两眼发直,不停嚷嚷着要见李凤霞,

    “让那个死丫头出来跟我对质,敢做假证污蔑我,必须要枪毙她。”

    枪毙?

    这番话听的元妮嘴角抽搐,倒也不必这么狠吧?

    丁组长拼命给元妮和卢老师使眼色,嘴上说着安抚范老师的话,让她多想想家里的丈夫和孩子。

    这个时候,卢老和元妮也看出来了,范老师好像是受了刺激,精神不大正常了。

    “想枪毙我?你做梦吧,如果不是你使坏,我根本不会损失那么多钱,就是要审判,也该先审判你。

    你们都别过来,你们谁要是敢过来,我就烧了这幅画……”

    就在这关键时刻,李凤霞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关键是,她一手拎着松枝松鼠图,另一只手则举着根燃烧的蜡烛,看样子,一言不合就要烧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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