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入狱

    龚世芳恶狠狠地瞪向龚世拓:“你放屁,我是自己摔的哪像你,不老实被人打成猪头。”

    龚世拓安静了下来,他思索了一会儿:“会是谁下的手?林妙芸就开了个酒楼,手下应该没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黑手。”

    龚世芳坐在龚世拓对面,若有所思地支起了下巴:“你不打算去查一查那小娘子的夫君是何方神圣吗?”

    龚世拓蹙着眉,陷入沉思。

    龚世芳的食指点着桌子,像是在嘲讽别人,更像是在自嘲:“咱们龚家,迟早都毁在好涩上面,你是这样,我是这样,世彦也是这样。”

    龚世拓捏了捏眉心道:“该处理掉那个疯子了,留她在总是个祸患。”

    龚世芳嗤笑了一声道:“处理掉就不是祸患了?要是被朝中那些狗杂种知道了,抓住就能摘了爹的乌纱帽…”

    “死人泄露总比活人更能保守秘密,”龚世拓捏紧了手里的茶杯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龚世芳愣了一会儿,抠着自己的指甲,闲闲地道:“随你,随你…”

    这日下午,王顺才和丁艳花登上了林妙芸家的门。

    “夫人,我们的房东外出做生意的儿子回来了,让我们搬走,我们人生地不熟,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能不能恳请您,腾一间屋子给我们娘儿三个暂住?”几日不见,王顺才和丁艳花似乎比之前更老了几分。

    他们因为汪秋楠愁得迅速衰老。

    林妙芸不是什么救死扶伤的大善人,只是汪秋楠的身上负着如意坊的秘密,她有机会借助她来扳倒如意坊。

    所以,林妙芸难得的,发善心接纳了他们,把他们安置在后罩房的西耳房居住。

    刚安置下汪秋楠一家,林青柏那一大家子就带着乱七八糟一堆家当来到了林妙芸家门口。

    林妙芸出门的时候看见这拖家带口的阵仗都愣住了。

    她没听说谢知轩的人为难林家人啊,这又是怎么回事?林青松他们当时不是发誓饿死也不离故土吗?

    怎么现在又拿着搬家的阵仗追到这里来?

    曾墨仪一看见林妙芸,就咬牙切齿地扑过来:“我打死你个扫把星,我打死你个祸害!你害得我们一家老少流离失所,现在可满意了吧?”

    谢妍若和谢妍夏身怀武艺,且反应机敏,拿着佩剑及时地上前挡住了胡乱叫嚣扑打的曾墨仪。

    曾墨仪看见明晃晃的剑鞘,吓得瑟缩了,但想到自己几日之间就一无所有的可悲遭遇,恐惧

    被强烈的愤恨冲没,她叫得更起劲了:“好啊,你眼里是完全没有我这个祖母了!你想杀了我是吧!那就来啊!有本事就用你这些铁家伙捅死我!”

    林妙芸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不快的怒火就被曾墨仪这撒泼的架势点燃。

    她不悦地皱眉盯着曾墨仪:“有事说事,详详细细说清楚,别撒泼。你若是好好说,我们就好好解决问题,你若是不好好说…”

    林妙芸给了曾墨仪一个警告的眼神:“那我也不用好好说了。”

    曾墨仪指着林妙芸高声道:“都是你这扫把星害得,不知道得罪了谁,害有志有了牢狱之灾,还连累一家人被抄家,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曾巧儿上前来搀扶劝慰曾墨仪:“祖母…您别说了…”

    她就不明白祖母为什么永远不肯识时务,为什么现在还不明白他们现在一无所有,只能靠着林妙芸,现在不想办法哄着林妙芸,还在这里义愤填膺地辱骂她…

    “我就要说!林妙芸,你最好把我们拥有的一切都还回来,不然,我就回晋国,把你所在的地址四处宣扬,让你的仇家带着人,暗中取你的狗命!”曾墨仪说着恶毒地狂笑起来,满脸的皱纹没有一点和蔼的意味,甚至因为夸张的笑容显得分外诡异。

    这个威胁对林妙芸起了作用。

    谢知轩虽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到衍国来大海捞针地排查她在哪里,但若是知道她在哪里,派几个厉害杀手过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她还是轻而易举的。

    林青松听说这边的情况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上前去阻拦曾墨仪:“弟妹啊,你这是干什么?当初妙芸说要带你们一起过来的,是你们自己不肯,现在出事了又怪妙芸,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曾墨仪狠狠地甩开林青松的手:“我们凭什么过来?我们凭什么要背井离乡?林妙芸得罪的人,凭什么要我们也付出代价?”

    “这…这…”林青松又是急又是气又是无可奈何,憋得面红耳赤,“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也不能全怪妙芸啊…有志并非被人报复,是他自己犯了事啊,怎么能全栽到妙芸头上?”

    曾墨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底气不足,不过很快又恢复成原来气势十足的兴师问罪的嘴脸:“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家有志遵纪守法,没办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是因为林妙芸得罪了人,他才会被诬陷入狱!”

    林妙芸觉得曾墨仪没说实话,谢知轩要是想拿剩下的林家人开刀的话,肯定早就动手了,他处理这些人,跟捏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没必要拖到现在。

    “是吗,我在县衙的朋友怎么说,四叔是因为吸食五石散才入狱的?”谢榆琛站了出来道,“人赃并获,他自己也招认了,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祖母不好好反省自己教子无方,到我们谢家门前叫嚣什么?”

    曾墨仪总是不由得对有功名的人有敬畏之心,看见谢榆琛就无端地觉得自己矮了一截,但想想这晋国的秀才在衍国也顶不上什么事,这才鼓足勇气道:“这…话不能这么说…”

    她本以为他们远在衍国,不会知道内情,哪里想到谢榆琛的人脉那么广,消息那么灵通…

    曾巧儿看曾墨仪败下阵来,悄悄地给林青柏使眼色。这个时候不赶快站出来打感情牌还等什么?